赛季踢到这个份上，积分榜头名的阿森纳，在另一张榜单上的位置确实有点刺眼。只看运动战进球，他们排在第14位，打进了5个。这个数字，跟富勒姆、纽卡斯尔这些队伍并驾齐驱，实在不像一支冠军热门该有的样子。

这事儿最近吵得挺凶，前两天看球的时候，我旁边一个年轻同行还在感慨，说现在比赛怎么这么多暂停，一个界外球能准备半天。我说你这算看到根子上了。现在整个英超都在玩这套，而阿森纳，算是玩得最极致的那个。他们有将近七成的进球来自定位球，这个比例高得有点离谱。

利物浦名宿卡拉格在节目上就开炮了，当然，后来他自己又在社交媒体上找补，说他不是讨厌定位球或者大力边线球，他讨厌的是所有队，尤其是有钱买了一堆技术天才的队，都开始沉迷这个，把比赛节奏拖得稀碎。他觉得这是足球的倒退。这话糙理不糙。我跑了十几年英超，印象里还真没见过哪个争冠队这么玩的。以前的定位球大师，贝克汉姆那种，是锦上添花，现在阿尔特塔这是把添花的东西当成了主食。

他的老搭档内维尔倒是唱反调，说自己就爱看这个。这俩人一唱一和，其实也代表了现在看台上两种主流心态。一种是结果至上，管你场面怎么样，能赢球就是好汉。另一种，还保留着对流畅足球、技术足球的念旧。我得承认，我可能偏向后者多一点。花了那么多钱，引进了那么多好手，球迷想看的，终归还是水银泻地般的配合，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等边线球和角球开出来。

社交媒体上那些批评更直接，“史上最无聊的冠军”，这话虽然刻薄，但也反映了一些球迷的心声。前热刺的奥哈拉干脆说阿森纳“杀死”了流畅足球。杀死倒不至于，但这种风潮确实值得警惕。足球的魅力，很大一部分在于它的不可预测性和创造力。当一种战术变得如此公式化，甚至连曼城、利物浦这种级别的球队都要被拉着一起“卷”这个，比赛的观赏性，难免打折扣。

回头再看那张运动战进球榜，榜首是曼城，15个，利物浦14个。这才是我们传统认知里，一个联赛领跑者该有的数据。阿森纳的5个进球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。我没去查证每一个进球是不是都精确划分了，但大方向上，这个统计反映出的趋势是没错的。阿尔特塔的球队正在用一种极其高效、但可能不那么“性感”的方式赢取分数。

这到底是战术革命，还是一种短期内的功利选择，现在下结论还太早。也许赛季末，阿尔特塔真的能靠着这手绝活捧起奖杯，到时候所有的质疑都会变成赞美。只是作为看了这么多年球的记者，心里总有点别扭。足球不该只有这一种赢法。赢球很重要，但怎么赢，有时候也同样重要。